低唱至今,我最爱的人啊
冰淇淋甜了又腻了,栀子花开了又香了,晨雾浓了又散了。
夏就来了。你眉心出汗了,拨弄着吉他说,夏就来了。
来了来了,真的来了。好似青石板上姑娘的脚步,急促又清脆,磊落又腼腆。
夏来了,你就谢场了,帷布连同你影子一起逃匿了。
我记得的,你在那个夏天退了隐了淡了,回眸千回你早已没了。
那一年是在太丸岛,阳光明媚,海水回潮。
我说要刻一段关于你我的文字在屋顶的瓦片上,把它托付给夏日太丸岛上一场注定的雨水。
你慵懒地笑了,心底里暗自说,春天的心事在夏日发霉了,夏日的花儿在秋季谢了,秋季的阳光在冬天变疏离了。
然后又是一年春了,春走了夏就近了,夏来了你就该走了。
你静默,你恬淡,你阅读,你听海,你抽台烟,你煮意大利面。你还搬把椅子一个人坐在海边弹吉他。
春末了,你梳理着你遮了耳朵的头发,换上了一件你喜爱的山本耀司短衫。
你望着窗外一袭海水,说是该越海了。
说的时候容颜飘忽,轮廓寂寞。就像海鸟飞离海平面往天空去时的姿势,冲破的到底是气流还是泪水。
你定是忘了,我把你放在自己心脏的边缘,你转身抽离,我便流血了。
痛到手脚冰凉,脸色苍白地像雪。
我何曾告诉过你,我年少的风霜是你刻下来的印痕,比一壑壑的皱纹还要深。
我唱你的歌,唱春花秋月无奈何有细细的雨还有长长的伤口。
一首曲子,让我唱到天外,平白地加料子。说天亮的时候再把我们的缘修补。
天始终没有亮。来生让我们再续缘。
你就要走了,曲子没了尾就死在那里了,这定是缘内的别离和我份内的罪。
芙蓉沾水,天真的热了。
你脸庞温和,嘴角牵扯。摸着我的头发说其实你什么也没有忘。
我笑了,然后笑出了眼泪,知道吗你若什么也没讲,我就会装的比你更潇洒。
可你现在说了,你牵挂了,我还怎么装,此生彼生,这泪都为你流尽了。
相聚已至此,可我对你的情休停止,它滔滔不绝,迢迢不断,生生不息。
我亦当,肌肤相亲是爱,别离两望也是爱,爱惜终会绵绵,欢情不会渺渺。
你依然恬淡而温和,说再为我煮一碗意大利面。你曾说这是你的喜好。而我却从没告诉过你我讨厌洋葱的味道。为了你,我把洋葱当蜂蜜,把辛辣当甜蜜。
到如今,已是满嘴异味,却也笑着欢喜着。
但我知道你也不笨,每次盛出我的那一碗面后总是再放两个洋葱继续开灶。
你说煮面就像是在煮心事,那我笑了,这半年来我吃了你多少心事,说的时候又哽咽了。以后你的心事我吃不到了只能咽自己的泪水,比洋葱还辛辣。
窗外海水扑岸哗啦啦响,鸟儿已躲远了。
陪你念空月,让我就做一回古代的那个奇女子。
陪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伤。
不伤不伤,因你一转身,夏就已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