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眼花绽放的城市,一个对我而言陌生拥挤又寒冷的城市。我就这么告诉他的。
薛侃笑的样子很深刻,让人看了不由自主的想去记住。在这个毫无创意的酒会上,我唯一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一个叫薛侃的男人,一个看上去让人有欲望的北方男人。
平时我喜欢在商贸的一楼喝饮料,因为它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近。在上海的时候,我喜欢去茂名南路的酒吧。
这个北方的城市没有上海喧闹和浮华也没有上海那样风情万种的风格和独特到让人迷恋到疼痛的夜。
它安静平淡而寒冷。流浪到这里只是对一个地方的厌倦。我始终找不到可以停留下来的理由,所以,一直在逃离。
再次见到薛侃是这个城市的初冬,发黄的叶子大片大片的从树上往下掉,然后一堆一堆的叶子被烧掉,冒出滚滚的烟,发出难闻的焦味,城市肮脏,空气浑浊。
薛侃用大衣裹住我,我不停的发抖,他说,你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奇怪。你想要去哪里?
我说,蹦迪吧!它会让人在这样可怕的寒冷里,血液沸腾。
这是一个很大的,却只能容纳年轻人的天堂,薛侃说。所以他坐在位子上不肯动。他冲我摆手并且笑,在老远灯光迷乱的角落里看着我,那种表情让人恍惚,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让人觉得平和却不真实。
醒来时发现已是中午了,我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绵软的被子上面有清淡的烟草味道,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我知道,是薛侃。
客厅里没有人,他留了便条给我,他说我去上班了,要是无聊,你可以把收音机打开,这段时间,应该有好听的音乐和一个富于磁性嗓音的男人对你说话。
开了一罐饮料,打开音响,是伍佰苍老的声音《挪威森林》。
快乐和不快乐都让人有欲望生活的更好。一个男人在调频里这么说,我关掉之前,他说大家好,我是薛侃。从此我记住了这个声音和这个名字。
我有的时候会独自跑去喝饮料,孤独的原因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选择放纵时间的时候都是在夜里,只是这个城市萧条的夜晚会让我因为冷清的恐惧而失望。
昏黄的路灯和稀疏的人群,我蹲在电台门口的路灯下面等薛侃。直到这个乱七八糟的城市彻底的安静并缓缓睡去,薛侃才出现在昏暗的夜里。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远处看着我,就像一个陌生的剪影,看不见真实的表情。
我们坐在天桥边上,他把风衣脱给我然后跑去酒吧边上的量版买啤酒。我们并肩坐着,我说“你有心事吗?”“有”。“是什么样的心事?”“每个人都有的,所以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就像你在节目里说的那些不痛不痒的话?”他笑,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我的心在片刻安静下来。原来,我们都是有伤口的。
我告诉他我那卑微而忧伤的母亲和破败不堪的家庭。我总是想拼命去抓住些什么,抓住那些和所谓幸福有关的细节或是人,所以我一直在不停的奔走和流浪。
在五彩的灯光下他眼睛里是游离不定的恍惚。他说我们一样,所以,我不会同情你。风把我们身边的酒罐吹的叮当响,他喝多了,冲着我,冲着天空冲着地面冲着过往的车辆和人群,不停的喊一个女人的名字。
一个礼拜后,薛侃是在我公司门口找到我的,他西装笔挺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人沉迷。他安静而谦和的笑,我不大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在夜里喝醉酒,对着人群张狂的呼喊着一个女人名字的薛侃。
后来,我们就开始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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